《蘋果》停刊四年:大樓標誌褪色、果樹結出果實、前員工繼續到場懷緬
【獨媒報導】四年前的6月23日,《蘋果日報》因多名高層被捕及被指違反《港區國安法》,宣布在翌日發刊最後一份報章後停運。過去幾年都有《蘋果》前員工每逢此日回到舊公司門外拍照懷緬,今年亦不例外。前採訪主任蔡元貴以荔枝樹比喻現時的《蘋果》,指本港從前的村民會靠種植荔枝樹維生,但香港現在的荔枝樹大部份都廢置了,像流浪牛般自生自滅,但仍然會繼續生長:「依家《蘋果日報》或者某啲同事都係咁上下。」
《獨媒》記者今日到位於將軍澳工業邨的蘋果大樓外視察時,遇到好幾位《蘋果日報》前員工回來懷緬。大樓目前已被香港科技園公司收回,但繼續荒廢,有外牆水管漏水;大門兩旁的樹木和草叢日漸茂盛,芒果樹和荔枝樹長出果實,有成熟的芒果掉在地上。
每年回舊公司懷緬 前員工以荔枝樹比喻《蘋果》
一位不願露面、曾在蘋果日報任職10多年前員工表示,每年都會返來「拜山」一次,因真的很愛、很記掛這間公司。另一位任職多年、每年都會回來懷緬《蘋果》的前員工嘆,留意到今年大樓的標誌比以往褪色,大閘一帶的草叢增多,樹枝樹葉伸出,又指每位舊同事都有不同方式懷念公司。
蔡元貴帶了相機,在蘋果大樓一帶拍照。他指大樓外貌與以往略同,不過《蘋果》的標誌出現剝落和脫色。看到大閘附近一棵荔枝樹時,他指著感嘆:「喂,原來我哋有荔枝樹!都係做咗好多年先知有荔枝樹。芒果樹我哋都係好後期先知。」
前《蘋果》採訪主任蔡元貴
看到荔枝樹,令蔡元貴有些聯想,「真係失禮,喺度做咗超過廿年先知,原嚟停車場有荔枝樹,生咗荔枝。」他以荔枝樹比喻現時的《蘋果日報》,指本港從前的村民會靠種植荔枝樹維生,給予前人經濟價值,但香港現在的荔枝樹大部份都廢置了,就像流浪牛自生自滅,但仍然會繼續生長,「依家蘋果日報或者某啲同事都係咁上吓。」
蔡元貴說,不肯定是否越來越少《蘋果》舊同事前來懷緬,不過即使少了人前來亦能理解:「始終時間變長了,而且很多人已不在香港,或有正職在身,致工作日未能前來。」他說這也是好事,代表他們正重新過自己的人生。不過對他自己來說,在《蘋果》工作逾20年,某一些日子會特別記住,亦會想知道大樓有甚麼變化,故仍然會在大樓外出現。
至於現在社會的人還是否懷念《蘋果》,蔡元貴亦不敢評論。他嘆,在現今的社會時勢與氣氛之下,人們不會講心底說話:「無論講緊政府啱聽或者唔啱聽嘅話,呢個時勢都未必係心底話。」
指社會或仍需「真正記者」反映民意 嘆滋擾令人才損失
蔡又提到,不斷有人問他對最新入行的記者的看法,初頭自己回應決絕,特別是《蘋果》或《立場》結業時,「喂大佬,唔好搞啦,你仲推人去死?你自己都唔敢做。」然而,現在仍然見到有記者入行,認為自己沒有理由抹煞別人「團火」,而且可能還是需要真正的記者,在非常狹窄的空間裡反映民意。
但對於近年有香港記者或其家人受到滋擾,蔡元貴直言不感意外但會婉惜。他稱從前任職記者時,經常聽聞如果在寫某國家的新聞時發出批判聲音,會被所謂「國家機器」對付,但若有行家因此被迫放棄工作,是行業損失:「可能佢本身好有天份,或者有經驗,成個行業或者某啲報社栽培咗佢幾年,突然間因為咁離開,令到行業損失有經驗或實力嘅行家。」
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及3間蘋果公司被控串謀勾結外國勢力及串謀刊印煽動刊物等罪,案件歷時四年,至今未有裁決。蔡元貴最後提到,心中仍然在意獄中的前同事:「嚟緊年尾係比較關鍵嘅時刻,幾耐先出得返嚟,會比較受判決影響。真係等咗(判決)好多年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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