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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經濟的謬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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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年03月17日

中國經濟的謬誤 - 黎智英


路透社(路透社)



看到中國外交部長王毅乞人憎的嘴臉,你便可以為中國國情的實況把脈。王毅囂張跋扈的態度,你幾乎可以看到他額頭上刻着「厲害了,我的國!」的叫囂。他目空一切,傲氣凌人,凶神惡煞的氣焰看了令人作嘔,他卻自以為是威風八面,泱泱大國君臨天下傲視全球應有的威嚴。好了,現在「一帶一路」中國建造的外交「萬里長城」,最少有二十七個國家丟棄了這個項目,而且加入抵制這項目的國家陸續湧現,最後這個外交「壯舉」只會鎩羽而歸。

而且歐美等西方國家包括日本和一些亞洲鄰近國家,本來期望中國經濟開放發展,最後達成政治開放與國際核心價值融合,因此對中國不按國際規則辦事的行為一直容忍,始終對中國保持正面而積極態度。現在看到中國越強大越是與國際核心價值背離,分歧越大,都警惕起來,對中國採取防範與針對的態度,這一百八十度外交處境的逆轉,是外交徹底失敗的局面,囂張跋扈的氣焰也立即從王毅的嘴臉上消失了。你看到他最近為華為事件開記者招待會,雖然揮拳叫囂,卻是外強中乾,膽怯無力的表現,你便知道「我的國,大鑊了!」,而他也大勢已去也。很快我們可能再看不到這個乞人憎的嘴臉了。

快要消失的臉孔可能不只是他,還有他的老闆。最近有項很重要卻被人忽略了的消息,是自從一年多前習近平取消兩屆任期限制,為自己披上黃袍後,很多年輕up and coming的精英官員陸續辭職。這是習帝定於一尊,獨攬大權必然出現的現象。

中國共產黨八十多年來的權力架構,是讓不同派系透過權力鬥爭,促成權力流動的新陳代謝,造就了中共權力一直旺盛的現象。就是老毛當皇帝的時候,他也容許不同派系權力鬥爭,以平衡各方勢力的局面存在。現在習近平權力定於一尊,手上拿着「肅貪」的尚方寶劍令人人自危,一手封殺了黨內各派系的權力鬥爭,停頓了黨內權力流動的活力,造成黨內權力淤塞,除了他派系的官員,其他派系的官員沒有了升官發財的機會,年輕的精英官員看到沒有晉升的機會,怎會不先走為快?

其他派系老一輩留守的官員都是從權力鬥爭的少林寺,打生打死鍛煉出來的,都不是省油的燈,怎會袖手旁觀讓習近平一權獨大,坐以待斃?不會的,他們都在韜光養晦,等待時機蓄勢出擊。今天習近平面對經濟下滑加速,走資加劇投資萎縮,失業大軍和社會動盪漸迫在眉睫,外憂內患泥足深陷,反擊的時機已在咫尺之間,這些蓄勢出擊的人不用等太久焉。

在巿場蕭條、民眾對前景悲觀的陰影下,經濟難以反彈,主要是習帝意氣風發時,共產意識原形畢露,推行國進民退失盡人心。三十多年前共產黨把中國搞到一窮二白走投無路,被迫開放經濟「讓一些人先富起來」,只是為脫出困境權宜之計。以他們的共產意識,不可能容忍不受管束、肆無忌憚的自由巿場。他們更不明白私有產權於市場運作的真諦。他們對所謂「具有社會主義特性的巿場經濟」的「特性」,沒有合理的解釋,隱喻了這「特性」是他們對私有產權的誤解。他們以為競爭是巿場經濟的主軸,物競天擇汰弱留強,是巿場創造效益的主要因素。沒錯,但是巿場競爭產生的效益不會發生,若然沒有了私有產權的保障。

我們在巿場看到的都是企業在競爭,大家樂與大快活在競爭,McDonald's與Burger King在競爭,蘋果手機與三星手機在競爭。這些競爭創造了優良產品,我們便認為巿場發揮的效益,是在企業之間的競爭中產生。其實不是,企業只不過是人在運作的架構,企業不外是副工具,真正在競爭的是人。巿場是人在利用他們的能力、責任感、觸覺、操守和信譽,足智多謀地在互相競爭中發揮市場效益,企業不過是他們組織這些人的優良元素的工具。

若巿場真正在競爭的是人,我們便不能忽略私有產權賦與人的權利和責任。若我們認為在巿場競爭的是企業,人只不過是企業組織和利用的工具(這正是共產黨人對企業的認知),我們便忽略了私有產權對巿場競爭的重要性。若蘋果公司是國營企業,總裁Tim Cook必須聽命於美國政府的指令,他對蘋果公司沒有最終的權利,因而沒有了最後的責任,他便不能盡量利用他的能力、責任感、觸覺、操守和信譽,足智多謀地為蘋果在巿場有效地與對手競爭。在巿場競爭的是產品質素,在產品背後真正在競爭的人,靠的推動力是企業賦與他的意義。私有產權賦與企業者權力,是權力衍生他的責任感,而責任感觸發他對企業 衍生意義,因而產生他競爭的推動力。不擁有私有產權的企業者,有的僅是對企業的義務,沒有最後的權利和責任,感受不到企業賦與他的意義,因此他的競爭沒有了推動的實力,只是銀樣蠟槍頭而已。

在共產的意識下,具有社會主義特性的巿場經濟的「特性」,是缺乏了私有產權推動的巿場經濟。他們認為儘管是國營企業,只要放諸於巿場競爭角逐,便會產生巿場效益,是他們對巿場經濟的謬誤。他們以為只要有巿場競爭便足夠,忽略了私有產權推動競爭的重要性,因此在他們的意識中,國營企業與私人企業在巿場競爭的環境下,是沒有分別的。對他們來說唯一的分別,是國營給予他們更大的控制,和滿足了他們共產主義的意識形態,因此一有機會他們自然會推行國進民退的荒唐政策。習近平早期推行國進民退的意圖,打開了他的共產意識的Pandora's Box,儘管他看到形勢不妙,想撤回原意挽回企業者的信心,也徒勞無功,走資和投資萎縮繼續加劇,經濟下滑加速正是這個原因。一日有共產黨,中國始終不會有真正的自由巿場經濟,中國的經濟只會處於長期不穩定的危機狀態。最少,習近平這位徹頭徹尾的老毛忠實跟隨者在位,中國經濟將走不出不穩定,長期處於危機的狀態。習近平下台,中國經濟才有重新納入正軌發展的希望。

黎智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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